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讨厌法国,那么这个国家也只能是阿尔及利亚。
作为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阿尔及利亚也曾经是法国最重要的殖民地。在统治这片土地的120多年里,法国人留下了无尽的灾难与伤痛,时至今日,阿尔及利亚人依旧以法国作为“敌对国家”。值得一提的是,阿尔及利亚国歌是世界上唯一一首歌词里出现其他国家名称的国歌:“法国啊,你们的大势已去矣,我们将你们的章节写毕;法国啊,算账的日子已接近,准备好响应我们的反击。”
如果在今天阿尔及利亚的大街上,高举法国国旗,你最好要做好一个人打群架的准备。
阿尔及利亚位于北非,北临地中海与西班牙、法国、意大利隔海相望,东接突尼斯和利比亚,西邻摩洛哥,南边是广阔的撒哈拉沙漠,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阿尔及利亚面积约238万平方公里,是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人口约4500万,其中阿拉伯人约占80%,柏柏尔人约占19%,剩下1%是法国白人的混血后代和犹太人。另外提一嘴,阿尔及利亚也是非洲唯一一个纯“白人”国家,没有任何黑种人。
阿尔及利亚的原住民是柏柏尔人,这是一个北非地区的游牧民族,然而经过上百年的历史变迁,阿拉伯人如今是阿尔及利亚乃至整个北非地区最庞大的民族。阿尔及利亚80%的国土位于撒哈拉沙漠,而柏柏尔人就居住于此,他们和阿拉伯人之间的矛盾十分尖锐。阿尔及利亚90%以上的人口都居住在地中海沿岸的城市,而内陆地区依旧保持着极端的贫穷。
阿尔及利亚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和柏柏尔语,此外还有数百种方言,彼此之间难以交流。因此,尽管十分讨厌法国,但是事实上,阿尔及利亚的通用语言依旧是法语。所以阿尔及利亚大街上的所有标识,都是阿拉伯语、柏柏尔语和法语三种语言并用的。
阿尔及利亚和绝大部分的阿拉伯国家一样,最主要的经济支柱就是能源出口,阿尔及利亚每年95%的出口产品是石油和天然气,占到财政收入的60%。因此,这个国家的短板非常之大,几乎没有什么民族工业,仅有的一些工业都是围绕石油和天然气建设,这样的国家注定要看国际市场的脸色吃饭,特别是欧美市场。
阿尔及利亚的沿海地区倒是很早就进入了世界历史的视野,阿尔及利亚是世界上除了意大利之外罗马遗址最多的国家,超过欧洲各国。阿尔及利亚地区最早的原住民就是柏柏尔人,他们和来自中东地区的迦太基人、腓尼基人都打过仗,最终被罗马人征服。
公元前27年,罗马帝国建立,这是西方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帝国,也是西方除了古希腊之外的另一个祖先,在罗马帝国治下,阿尔及利亚成为了橄榄种植基地,又因为当地的骑兵十分骁勇,而成为罗马皇帝的重要军事基地。阿尔及利亚和法国之间的孽缘很早就开始了,它和高卢正好相对,因此罗马帝国就将它们合并,这也成为法国人后来的宣称来源。
在阿拉伯人抵达之前,阿尔及利亚一直是欧洲人和柏柏尔人的地盘。直到公元8世纪,随着阿拉伯帝国的崛起和扩张,整个北非都被阿拉伯帝国纳入怀中,大量阿拉伯人进入北非地区,彻底改变了这里的民族结构,皈依了伊斯兰教。然而,阿尔及利亚因为长期以来和欧洲保持紧密的联系,呈现出一种多元融合的状态。
在今天的阿尔及利亚,随处可见教堂,许多还可以追溯到罗马时期,这是一片很神奇的土地,你可以看见穆斯林和基督徒相互问好,也可以看见天主教堂和清真寺比邻而居,位于非洲的阿尔及利亚,同时成为欧亚大陆文化的交汇之处。
阿拉伯帝国统治下的阿尔及利亚其实也并不是铁板一块,阿拉伯总督只能统治过去罗马人统治的大城市,此外林立着柏柏尔诸国,在沿海地区甚至还有一些海盗建立的政权,比如巴巴里海盗。14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崛起之后,依旧维持着这种平衡,直到法国人的到来。
法国可以说是和英国齐名的帝国主义列强,都曾经建立起庞大的殖民帝国。法国很早就已经觊觎北非,1830年以“围剿海盗”为名悍然入侵当时名义上属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但是实际上独立的阿尔及利亚沿海地区,将其命名为“阿尔及利亚”,意为“群岛”,随后占领了阿尔及尔,自此开启了长达132年的殖民时期。
可是当时的阿尔及利亚,并没有发现石油,人口也不多,法国占领它之后并没有直接的商业利益,不同于英国人喜欢将殖民地改造为商品倾销市场和原料基地,法国人直接整了个玄乎的,他们遍寻历史,发现阿尔及利亚在罗马时期就和高卢是一块,于是就宣称阿尔及利亚不是殖民地,而是法国本土,这是收复故土。这一套历史叙事可把英国、西班牙都整乐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你说你殖民掠夺就殖民掠夺呗,还非要整些花活。法国人还认为自己是将白人的文明重新带去阿尔及利亚,于是终于心安理得地占领了阿尔及利亚。但问题是,当时的阿尔及利亚早就是阿拉伯世界的一部分,而绝非千年前的罗马故土。
在19世纪,法国殖民者统治了大半个非洲,史称“法属西非”,这是一片面积超过469万平方公里,2.5亿人口的巨大土地,法国哪怕在它们独立之后时至今日依旧保持着很强的影响力。如果在非洲出了事情,找联合国还真没有找法国管用,法国“非洲宪兵”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法属西非的起点正是阿尔及利亚。其实,法国人对阿尔及利亚最早采取的是“同化”政策,试图在100年内通过移民彻底将阿尔及利亚人全部替换为“非洲法国人”,可问题是,阿尔及利亚本土的人口可不在法国人的考虑之内,他们事实上就是殖民地的“二等公民”。法国人说要搞“同化”,可是他们既不给阿尔及利亚人法国国民身份,也不让它自治,说是“本土”,然而阿尔及利亚人不过如同奴隶,法国人玩弄文字游戏的背后是无数阿尔及利亚人的血泪。
从1850年到1890年之间,阿尔及利亚殖民政府陆陆续续招揽了大约50万法国和其他欧洲各国移民进入阿尔及利亚定居,这些定居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人和他们的后代被称为“黑脚”,一度繁衍到第三代,人口超过100万,约占当时阿尔及利亚人口的10%。
这其实是一个有蔑称意味的称呼,法国人说是把阿尔及利亚看作本土,其实他们连这些生在阿尔及利亚的“黑脚法国人”都歧视,别说是阿尔及利亚人。而这些黑脚法国人虽然在民族身份上还是法兰西人,但是他们却将阿尔及利亚视作自己的故乡,其中也不乏名人,比如享誉世界的法国作家加缪。
然而,你可千万别以为这些黑脚法国人是温情脉脉的善茬,他们之所以爱阿尔及利亚是因为在法国殖民政府统治下,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阿尔及利亚的社会财富。只占阿尔及利亚人口10%的黑脚法国人,却拥有70%的土地和90%的商铺,剩下90%的阿尔及利亚人如同奴隶。
在法国殖民政府和黑脚法国人的双重统治下,阿尔及利亚人陷入极度的赤贫,他们只能反抗。可以说中国人有多么恨日本人,那么阿尔及利亚人就有多么恨法国人。法国一共统治132年,阿尔及利亚爆发了全国性大起义4次,平均每30年一次,每一代人都要爆发一次反法起义,更别说还有不间断的1200多次地方性小起义,根本没停止过。
法国军官塔蒙尼亚克甚至说过,“要杀死一切不会在我们脚下像狗一样爬行的阿尔及利亚人”。这些法国殖民者还发明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刑罚,叫做“大耳虾”,具体做法就是把阿尔及利亚人的双脚灌上水泥,然后活活沉入大海。与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的暴政相比,连纳粹德国都变得和蔼可亲。
全世界只有阿尔及利亚人不会觉得法国是一个浪漫美丽的国家,在他们眼中,法国象征着屠杀奴役的枪炮和沾满鲜血的镣铐。没错,法国人确实是把阿尔及利亚当作本土来经营发展的,但是他们要的只是土地和资源,至于生活在上面的阿尔及利亚人,本身也是“资源”的一部分,法国人眼里算人的只有移民过去的欧洲白人。
其实,全世界殖民模式最成功的只有俄罗斯式和英国式,俄罗斯人搞殖民,完全是直接换血,用大量俄罗斯族人口替换或者改变非俄罗斯地区的人口结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高加索地区,百年之后就成了俄罗斯本土;英国人搞殖民,不搞民族替换,而是温水煮青蛙,打一巴掌给一个枣子,剥削的同时也让殖民地的人民吃点甜头,才会念他们的好。
可是法国模式就很别扭了,你说他要移民,人口又不够,要搞经济建设,法国人又不擅长,于是只能玩直接掠夺和武力镇压,长此以往就出现了强烈的反抗。
法国人也向英国人取经,拉一派打一派,玩制衡,他们利用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之间的民族矛盾,扶持作为少数民族的柏柏尔人打压主体民族阿拉伯人。整个阿尔及利亚恐怕也只有柏柏尔人最舍不得法国人,他们甚至主动学习法语、皈依基督教,就是为了抗拒阿拉伯人,因为对于柏柏尔人而言,阿拉伯人本身也是“外来殖民者”。
法国殖民者不仅对阿尔及利亚人征收重税,还直接将他们强征入伍。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有接近5万阿尔及利亚人被编入法军非洲军团,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0年法国被德国占领,可是戴高乐政府流亡伦敦之后继续斗争,1942年阿尔及利亚战役后,法国夺回阿尔及利亚,转手就将20多万阿尔及利亚人强征入伍送到欧洲打仗。
2006年法国电影《光荣之路》就以二战时期阿尔及利亚法军士兵的故事为蓝本,深刻批判了法国人的殖民历史,法国人的罪恶甚至不亚于纳粹德国。
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4万多阿尔及利亚人为了法国而死,另外还有20多万人为法国工作,等到1945年战争胜利了,阿尔及利亚人认为终于迎来了独立的曙光,没想到,法国人居然立刻就回来了。让人难以理解,前一阵子还自称是被德国入侵的受害者的法国,转头就继续入侵阿尔及利亚和越南,对这些第三世界的人民做丝毫不亚于纳粹德国的暴行。
自由法国曾经将临时首都就设在阿尔及尔,战后阿尔及利亚人认为法国至少会给个公民身份,结果法国继续我行我素地施行暴政。阿尔及利亚人终于觉醒了,他们明白独立不是别人施舍的,独立必须是自己打出来的,于是就在法国刚刚经历奠边府大败而宣布撤出越南的1954年,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爆发。
可以说,阿尔及利亚的民族认同和国家意识直接来自反法独立战争。1954年打到1962年,整整8年,前后有150多万阿尔及利亚人死于非命,250万人被法国人丢进集中营,加起来占当时只有1000万出头的阿尔及利亚人口的40%,相当夸张,震惊了整个世界,这种程度的非人道暴行让法国失去了所有来自国际社会的支持,连西方世界都不敢明面声援法国,一句话,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做的事情比德国纳粹、日本法西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期间,法国军队可以说是一件人事都不干,活埋、屠杀、强奸、肢解,以往自诩文明的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可以说是野兽都不如,他们以杀死阿尔及利亚人为乐,强暴妇女,活活肢解阿尔及利亚游击队士兵,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法国人殖民下的越南和柬埔寨,和侵华日军的残暴程度有得一比。
法国连核试验都是在阿尔及利亚做的,甚至也干过日本关东军731部队的兽行,有3万多阿尔及利亚人遭到核辐射,其中更是有150人直接被法国人绑在核试验场做人体实验。
1956年,随着阿尔及利亚发现了石油,法国愈发增强镇压态势。但此时,时来天地皆同力,整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中东世界在苏联的支持下纷纷独立,特别是埃及给予阿尔及利亚非常大的帮助,并且我国也积极声援阿尔及利亚。从那时候起,阿尔及利亚人都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中国,它的人民和阿尔及利亚人站在一起。
整个阿尔及利亚沦为一片火海和人间地狱,法国人甚至在10天杀死3万阿尔及利亚平民,搞“三光”屠村,和游击队作战,也让法军阵亡3.5万人,受伤人数突破10万。阿尔及利亚战争实在给法国也放了血,直接导致法兰西第四共和国政府垮台。
1959年,意识到大势已去的戴高乐政府,试图给予阿尔及利亚以“自治地位”把它继续留在法兰西联邦,但是看清了法国殖民者真面目的阿尔及利亚人当然不答应,除了完全胜利和民族独立,其他都是空话。终于,法国耗不起了,1962年法国宣布承认阿尔及利亚独立。
这段非人的压迫历史,却没有得到一向自诩人权至上的法国的承认。事实上,法国人口不多,根本不可能消化阿尔及利亚,移民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人也大多都是中上层社会,根本无从深入到阿尔及利亚的广大底层社会。
可是独立之后的阿尔及利亚,几乎面对着法国人留下的一个烂摊子无所适从,一没有中央政府,二没有工业基础,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此前领导运动的本·贝拉成为首任总统,但他走的是西化路线,和战争时期的布迈丁集团产生冲突。
1965年,布迈丁发动军事政变,控制阿尔及利亚政权。布迈丁立刻倒向苏联阵营,实行工业计划和土地改革,并且将所有石油资源国有化。和大部分第三世界国家一样,阿尔及利亚的问题也很复杂,首先就是民族认同感,阿尔及利亚也只能走宗教认同,于是布迈丁在经济上搞社会主义,在文化和政治上却回到伊斯兰教体系。
布迈丁其实很务实,他虽然恨法国人,但也意识到如今要搞教育普及,也只能从法语教育开始,于是他大力推行法语普及教育,但是把阿拉伯语和柏柏尔语设为官方语言,这也为后来阿尔及利亚的“语言分裂”埋下伏笔。
在外交上,布迈丁也深知自己必须和阿拉伯世界保持联系,同时也要和苏联、中国建立友好关系,但是阿尔及利亚毕竟在北非,而且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地中海沿岸国家,所以和西方,特别是前宗主国法国之间的关系也得重新考虑。特别是法国在非洲还拥有强大的军事存在。
最要命的是,当年殖民时期,许多边界都是乱画的,后来各自独立了,就产生了许多领土纠纷和民族冲突。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西撒哈拉,本是西班牙殖民地,西班牙人走后,因为领土分配问题,直到今天都是“无主之地”。而阿尔及利亚也不是好惹的,它和邻国摩洛哥之间因为领土问题打过仗,至今都是断交状态。
1978年,布迈丁逝世,此时的阿尔及利亚已经具备一定的工业基础,国民经济也持续发展,从一个初级的石油出口国转变为一个石油加工国,人均GDP上涨了2倍,义务教育普及率达到95%,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阿尔及利亚。
但问题也存在,那就是布迈丁一死,他留下的庞大的政府组织谁也不服,于是阿尔及利亚陷入了一种长期的内斗状态,1991年爆发了内战,特别是柏柏尔人的反政府武装也逐渐发展。2001年,阿尔及利亚爆发柏柏尔运动,50万人参与其中。
许多第三世界国家都有这样的毛病,发展时间太短,人亡政息。在混乱之中,布特弗利卡成功突围,成为阿尔及利亚的总统,他追随过布迈丁,是当时最有权力的阿尔及利亚政治家了,于是他顺理成章接管政权。
在苏联解体之后,他也很自然地倒向美国,配合美国的中东政策,换取了美国对他的支持,更重要的是,还有法国的态度。
2011年,阿拉伯之春在突尼斯爆发,迅速席卷整个阿拉伯世界,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利比亚爆发内战,叙利亚爆发内战,伊拉克爆发内战,埃及产生骚乱,而阿尔及利亚却出奇的稳定,这和布特弗利卡的施政不无关系。
但代价是,布特弗利卡为了权力的稳定而向军方妥协,导致阿尔及利亚成为整个非洲军费支出最大的国家。同时,他个人的利益集团也将整个社会吃干抹净,阿尔及利亚在看似一派和谐的表象下暗流涌动。2019年,军方逼迫他下野,2021年后又还政于民。
阿尔及利亚是全世界第二大天然气出口国,也是非洲第二大军事强国,除了埃及,真没有敌手,比起黑非洲的军阀武装和部落武装,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有意思的是,阿尔及利亚如此拉紧裤腰带也要搞国防,虽然有军方利益的考虑,但当初最早是为了防止法国人卷土重来,如今阿尔及利亚的空运投送能力甚至比法国还要强。
阿尔及利亚每年2/3的军火来自俄罗斯,是俄罗斯第三大军火订单客户,阿尔及利亚的建筑业和采矿业和中国合作密切,因此阿尔及利亚和中俄的关系格外得好,甚至将中国称为“东方最好的朋友”。其实,中国是最早承认阿尔及利亚的国家之一,中阿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1971年中国重返联合国,阿尔及利亚可是带头提交议案的国家。
2014年,阿尔及利亚更是和我国达成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的第一个。2018年,阿尔及利亚又加入了中国的一带一路协议。2022年,阿尔及利亚提出申请加入金砖国家,虽然失败了,但是依旧坚持和中国进行全面深入的合作。阿尔及利亚是中国企业在海外最大的承办地之一,中国驻非洲工人1/3都在这里,中国每年也为阿尔及利亚提供20多亿美元的援助。
其实,阿尔及利亚是一个高度撕裂的社会,在沿海大城市,西化程度较高,社会风气也比较开放,但是内陆农村地区甚至还在实行男女隔离的伊斯兰教法,一夫多妻制也从未废除。
阿尔及利亚女性非常喜欢亚洲面孔的男性,特别是中国人,许多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是世俗化的阿尔及利亚女孩都想通过嫁给一个中国人来摆脱贫穷的命运,甚至让许多日本人、韩国人假装中国人博她们的欢心。
虽然阿尔及利亚和中国之间的关系是完全的良好,但是它最主要的关系还是和美国、法国之间的关系。尽管独立了,可是阿尔及利亚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都受到法国的控制。但是,阿尔及利亚已经算是少数几个真正意义上摆脱殖民统治的非洲国家了,今天的西非、中非地区,依旧如同法国殖民地,连货币都是法国人发行的“中非法郎”和“西非法郎”。
法国人一直视阿尔及利亚为法国的海外领土,而不是“殖民地”,但是当时的阿尔及利亚也是分三六九等,一等人是法国人,二等人是黑脚法国人,三等人是各国白人移民,四等人是法国抽调过来的其他殖民地士兵和官员,而阿尔及利亚人在自己的国家只是最低等的五等公民,你说能不恨法国吗?恨归恨,但是阿尔及利亚民间依旧以移民法国作为成功道路,虽然嘴上骂法国,但都想当真正的法国公民。阿尔及利亚每年都有10万人偷渡或到法国务工,他们饱受法国社会的歧视。
2021年,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会对法国对阿尔及利亚造成的历史统治伤害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偿,但绝不道歉,意思也很明白,法国人殖民阿尔及利亚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方法不对,而且法国人认为阿尔及利亚那时候已经是法国的一部分,而非殖民地,只是阿尔及利亚人不想当法国人而已,这个逻辑也只有白人能想出来了,大写的佩服。
法国为什么不能道歉?原因很简单,一旦道歉了,法国真就是罪无可赦的“殖民者”,虽然它本来就是,可是不道歉却能让法国人自己好受,至于阿尔及利亚人,法国人不在乎,帝国主义者的傲慢从未改变。法国人的逻辑是阿尔及利亚是法国的一个省份,那里爆发的起义是叛乱,法国人是平叛而不是镇压独立运动,这样的逻辑完全是历史虚无主义的。连同样沾满罪恶鲜血的老牌殖民者英国都嘲讽道:“阿尔及利亚需要的是道歉和赔偿,而不是上历史课”。
可是没办法,阿尔及利亚只能一边抗议法国,一边和法国保持关系,无奈。也正是因为和中国关系密切,阿尔及利亚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也许能够摆脱西方的控制。虽然加入金砖国家组织因为印度认为阿尔及利亚和中国关系密切而阻扰后失败,但是阿尔及利亚仍然没有放弃和中国的战略伙伴关系,因为这是他们摆脱法国控制的最有力途径。
时至今日,中国已经取代法国成为阿尔及利亚最大的贸易伙伴的,但是走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依旧任重而道远。他们想和中国做好朋友,但因为法国的原因,又不能做太好的朋友,于是可以把那句名言改写一下:“阿尔及利亚的悲剧是,离中国太远,离法国太近”。